「那……你教教我,可好?」
忽而抿嘴笑,女儿家的羞赧爬上面颊,头虽晕着,心却未停,微微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悄声说:「不好,你还是继续傻着吧。」不必谁人来懂,只需读,无需体会,人人生来孤独,她也无法全然读懂他,何须强求事事透亮。
「小坏蛋--」
她顺势依靠在他肩上,蹭了蹭,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气息,不能离开的温暖,「我病了,你不许说我。」
「原本是恃美横行,而今是恃病逞凶,总归是你赢。」
「我从没想过要赢你--」她已染上鼻音,因此平平常常并无深意的一句话,便显得极其委屈。
陆晋久久不语,回身将她抱到床上才说:「我知道。」
他要走,被云意攥住了衣袖,「你去哪儿?」紧张得如同随时要被抛下,扔进孤独的冰冷泥潭。
「去给你找大夫。」
「叫德安去,你留下。」她曲肘撑起上身,挣扎着要抓紧他,「我病了,你得陪着我。」
他被她这一句又霸道又可爱的命令引出满心温柔,交代完德安再回床边,便不许她躺平,而将小小人抱在身前,拥着她香软如玉的身子,自发顶亲吻到唇峰,徐徐膜拜,细细品尝。任她推拒,「我病着呢,当心都传给了你。」
他偏不听,吮着她花瓣似的唇,一手揽住她腰身,一手扶着她后颈,令她仰起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送达他舌尖。
他一点一点,带着满腔温柔爱怜,要将口唇的依恋纠缠化作对心底的探索找寻,他小心翼翼,他懵懂无知,多么迫切的心想要了解她深藏背后的苦痛挣扎,想要敲开她尘封紧闭的门扉。无论前路再多颓然,也无法撼动这一刻他坚定如山的心。
静默,耳边只剩下沉重的呼吸,昨夜的烈酒未能令他晕眩,今晨的亲吻却让他选择长醉不醒。指腹来回抚摸着她嫣红欲滴的双唇,陆晋沉沉问:「你教教我,教教我该拿你怎么办?」
云意笑得弯弯的眼睛里带着泪光闪烁,取笑他,「你不必学,慢慢来,不会也不要紧。」
陆晋挫败,「在你面前,我就是个该死的傻瓜。」
云意道:「在人前你是威风凛凛大将军,万万人敬仰,受四海臣服,引江山折腰。」
陆晋道:「昨儿夜里不是唱过?好姑娘,我愿做你胯*下白马,随你去天涯。」
「驾--」
「吁--」
「你也傻……」他看她笑,忍不住再吻一回,湿热的呼吸、缠绵的舌尖,成就一段旖旎时光。两个人缠缠绕绕不停歇,他嚐到她舌尖的苦,而她几乎要被融化在这样炽烈澎湃的情感里。
最终分开他们的是千里赶来的曲大夫,微微弓着背,依然瘦高的身体,提着一只小药箱跟在德安身后。
云意将长发拨到一侧,躲在陆晋身后避嫌。陆晋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反是让了座,同曲鹤鸣交代,「她昨儿受了寒,今早便头疼没胃口,你来看看,常用的药都带了不少,你尽管开方子。」
长久未见,曲鹤鸣似乎苍老不少,自进门起便没能抬头看她一眼,直到她伸出手腕等他搭脉,才见他悬在半空的手顿了一顿,却冲冲未能落下。
然而不过片刻,不过小小一寸皮肤的接触,他承受了她温凉体温、平缓脉搏,心间掀起惊涛骇浪,摧枯拉朽,将来之前的所有设想与防备通通摧毁。
陆晋说:「子通留在西北练兵,这回从乌兰赶来,一则是与我谈新兵入京之事,二来要在齐顔部挑选新人,扩充齐顔卫。」
「是吗?」云意慢悠悠将目光自陆晋身上移开,落在曲鹤鸣深埋的头顶,「辛苦曲大人。」
曲鹤鸣咬着牙,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