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其实是一直就能听懂日语的吗?”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游刃有余,但当与寒冷天气所反差的温热气息就喷吐在耳尖,身体诚实反应出的却是一直被大无畏压抑着的冲来的羞涩。
不行!虽然是好的走向但是被他发觉她一直有在注意的话未免太丢人了!
王君听到自己有点儿结巴的否认,是在证据确凿之下也要一本正经的强撑,“……你在说什、什么?应该是出现故障了吧,我这边可是还在作用……”
话音未落就看到羽生动作淡定的帮她把耳坠摘了下来,平静大胆的仿佛跟她灵魂互换。
王君:“……”
羽生:“这样呢?还听得懂吗?”
王君死鸭子嘴硬:“不能哦你在说什么?”
羽生:“我在说,……”
他有短暂的沉吟,被当时瞬间突发的情绪所支配的拥抱让少女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纵然在昂着下颌强撑着不肯承认,却不曾有任何抗拒的举动,反而被绯红明艳着的面容和略微闪躲的眸光出卖了心境。
这样的由十足的可爱所带来的拥有的满足,能够清除掉任何摇摆的犹豫。
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定了决心,羽生故意使用了故乡中麻瓜世界常用的语句,日本人特有的委婉含蓄的暗示,“我在说,……今晚的月色很美,所以……”
呼吸可闻的距离里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神色原本被努力稳定在带点儿茫然的无辜,但却不可避免的随着话音的吐露流出了几分惊喜和惊讶。甚至在他因紧张而停顿措辞的几秒时间里迫不及待的展露了雀跃的情绪,飞扬着神采的蹦躂起来轻轻了拍了他一下,“所以什么?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拥抱因她突然的动作而松动,羽生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以侧头蹭了蹭鼻尖的动作遮掩雀跃又有些害羞的窘迫。
“并没有,是说所以要一起出去赏月吗?”
换来王君不可置信的瞪视,“……你抱都抱了居然不认帐!?”
位於顶楼的天文塔并不存在槲寄生,只有星象仪投放出的满天星斗作为一段感情萌芽的见证。
分明都曾作出过大胆的举动,也都对对方所抱有的情感心知肚明。所以心照不宣的大笑后对视,反而默契的不再提及双方都存在过的恶趣味。
满室静谧、星河沉寂。厚重窗帘的遮掩下窗外的风声都不见,彼此可闻的只有对方放轻到浅浅的呼吸。
几瞬沉默后还是王君打破了尴尬却安然的沉寂,她从衣袍口袋中神奇的掏出了手掌大小的水晶球,托到眼前前还开心的冲羽生眨了眨眼。
星象还停留在她之前找出的射手座,配合着此时的动作想要做什么一目了然。
刚刚度过生日的羽生满腔感动的看着她挥动魔杖将星图拓印,将闪耀的射手星座收进无暇的水晶。
但下一秒,本以为自己会收到冲来的生日礼物的羽生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水晶球举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带着一脸的得意放回了原来的口袋。
“是我的。”她说。
羽生:“……”
那天在顶楼的天文塔中,虽然彼此都没有明说。但该抱的也抱了,该承认的也承认了,所谓肯定的确认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事。
王君开开心心的代入了羽生结弦的女朋友的角色,开始等待他主动的邀约。
十二月已经过了大半,针对即将到来的圣诞节舞会已经有不少学生提前进行准备。身为全校闻名的学院女神王君早在几天前便开始收到舞会的邀请,有人选在手她相当淡定的拒绝,却又在最近听说去年的圣诞舞会,羽生并没有参加。
似乎也并不是因为没有舞伴的缘故,这位出身日本的少年在球场之上也能跟任何人肆意玩闹,但在平时却也鲜少参与其他的社交。
但今年不一样的吧?有她在他当然得陪她一起不是吗?
这样理所当然的想着的王君,在第二天便收到了羽生告假回国,去处理日本魁地奇队事物的消息。
而在那之前他也不曾给予她确定的口信。
王君:“……”
一瞬间升入四年级之后一直在期待着舞会的兴致勃勃都消沉,她烦躁的拒绝了其他任何人的邀约,却仍期盼着他能在圣诞节之前赶回。
但这样隐秘期待着的情绪也在时日的消逝中殆尽,在他离开前不曾提及,所以她甚至无法用信带去旁敲侧击的询问。
可是哪怕她是女孩子不好开口,身为男生的他也……
她无法理解这一切的成因,究竟是他一时的忘却还是确实对社交的回避,甚至……是否在顶楼时的种种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王君生生被这一结论气到了。
女孩子一旦陷入自我怀疑总会不自觉的设想出最糟的情境,哪怕往昔高傲如她,也难以逃脱患得患失的陷阱。
羽生返校在二十三号的深夜,而王君是在第二天与所有人一起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这对比热络的亲密要漫长的多的放置里她已经冷静的想清楚了——他们不曾肯定过关系,也不曾交换过双面镜之类的私密,甚至都不曾有过约定的口信。
所以不过是短暂虚度的幻影,不值一提。
於是斯莱特林长桌旁的她冷冰着神色解决餐盘中的食物,馅饼火腿之流一直不太合她的口味,原以为比四年更多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习惯,却不想依旧难以下咽。
她听到有人从“羽生结弦返校”的消息讨论到了她与羽生的关系,她清楚此时她该做点儿什么作为谣言的回应,但她却难得烦躁的只想结束用餐去开始一天的课程。
直到突如其来的送信时间。
时至今日巫师们已经不单单满足於使用猫头鹰送信,纵然主流仍是。从窗口飞入的密密麻麻的鸟类大小交织,有灵活的白鸽,甚至更像为了彰显自己足够特立独行的总是姗姗来冲的天鹅。
王君近期来不曾订阅包裹,她便低头继续跟最后一块馅饼较劲。她的脖颈总是挺直,即便是低头的动作也是挺直背脊后再有侧头的幅度,自带着高傲优美的气质。
直到啪叽摔到面前的包裹惊扰了这幅静坐的美人图。
扔下包裹顺势停到她眼前讨要奖赏的是一只雪鴞,圆圆小小的脑袋上沾了少许黑褐色的斑点,眨着金黄色滚圆的双眼瞪了她一会儿,没得到反应后还很不满的叫了一声。
王君曾认真研究过羽生结弦相关的所有资料,不过是一眼的打量都能分辨出眼前这只猫头鹰属於昨夜刚刚返校的“大忙人”。
确定的瞬间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却又难免回想起先前的境遇, 迅速收敛了想要绽放的笑痕。
她克制着自己想望去拉文克劳的视线,也故意忽略了等待投喂的雪鴞。神色冷淡的拎过打翻了薯片的包裹随手打开。
有些沉重的纸盒里打开来看是光滑柔软的织物,其上风格熟悉的纹理图案,甚至是叠放整齐只简单展露的样式,不必抖开来看她都能看出这是一件中国风格的礼服。
王君:“……”
怎、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到底要不要去舞会?什么啊,明明连正式的邀请都还没有吧?!
纷杂思绪被突然振翅而起的雪鴞所打断,她下意识抬眼去望,却见那只圆滚滚的猫头鹰已经被他的主人放置在了肩侧,还被一块烤肉安抚了有点愤怒的表情。
“你一直不看我,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周围的嘈杂都因八卦而寂静,所以她能够听到他带着点笑意轻轻的说。
“没有想到定做礼服要花很久,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答应其他人?”
在来往所有人的注视下,最近越发冷冰了神色的斯莱特林女神微皱着眉心思索了挺久,期间似乎有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的忍耐。
但最后她还是在羽生结弦伸手触碰到她的眉心的瞬间轻笑出声,刹那间流转在眉目间有点儿得意的明艳能令冰雪消融。
轻轻揭过甚至不曾发作的表现也令人大跌眼镜。
“下次我可不会等你。”她说,伴着平时难得一见的能算是撒娇的轻哼。
然后她抽出魔杖对着打开的礼盒使用了缩小咒并拿起来放到了口袋。
她收下了。
有点纠结还要不要写四,好像到这也能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