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是直的。
孔鸣无不庆幸道。
听到脚步声,墨一帆也没有抬眼,只是自顾自倒了另一杯威士忌,将酒杯顺着吧台滑了过去:「你冲到了。」
孔鸣稳稳地接住了酒杯:「我得先送修瑶回去。」
墨一帆不急不缓地开口:「看来孔先生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你就不怕引起其他孔家人的注意,把歪心思都打到云小姐身上?」
孔鸣眸光一暗,扬起酒杯一口干光,随手又把酒杯滑了回去。
墨一帆截下了酒杯,感到孔鸣这一次用了不少手劲,笑了笑:「自己约我见面的,然后自己冲到,还有脾气了?」
孔鸣探身看向吧台内,随意抽了一瓶酒出来,看了一下年份,赞了一声:「好酒,墨少有这么好的地方不早点告诉我。我一定天天光顾。」
墨一帆:「就你恨不得黏在云小姐身上的劲,哪里有空过来?」
孔鸣「淅淅沥沥」地倒了半杯酒,没有应声。墨一帆的提醒是有道理的,堂叔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闵城,显然同唐瑞峰的死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如果他堂叔都敢对唐瑞峰下手,难免不会朝别人下手,他这阵子确实应该同云修瑶保持一定的距离。
孔鸣又灌下了一杯酒才切入正题:「你之前让我去查何碧莲,前两天有了结果。在唐瑞峰死前五天,何碧莲有来探监,两人谈了好久,根据监控录像可以看到何碧莲来的时候很忧愁,走的时候很欣喜。何碧莲离开监狱后,坐公交车找到一个路边小卖铺,用他们的电话打了个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帝都的,但一个星期前已经注销了。」
墨一帆的指尖沿着杯口边缘来回滑动,声音低沉:「我们可以这样合理推测:被判入狱的唐瑞峰走投无路之下,忽然想到之前从来不敢想的贵人,但在自由面前,狗急跳墙,捏着某件事为筹码请贵人出手相救,谁知道……」
孔鸣目光沉沉,接着说下去:「谁知道那个贵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地踢唐瑞峰出局,让他永远都开口说不了话。」
墨一帆认同地点了点头。
孔鸣:「今天我家里来人了,给我递来消息,我堂叔前一段偷偷派人来闵城,跟我之前觉察到的那一拨人是一路的,但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既然不是冲我来的,那就是冲唐瑞峰来的。对唐瑞峰下手的是,我堂叔。」
墨一帆半眯着眼睛回忆孔鸣的堂叔:「我远远见过你堂叔一次,快五十岁了还保养得跟三十岁一样,别人不说,我还以为和你是同一辈的。」
孔鸣嗤笑一声:「我那个堂叔别看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其实什么事情都心里门儿清。他是在孔家最有力的竞争者,我不在帝都这段时间,其他兄弟都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话说起来……」
孔鸣看向墨一帆,饶有趣味:「你和我堂叔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因为你们行事风格实在太像了。」
墨一帆面色淡淡:「如果我和你堂叔有共同话题的话,那只能是如何把你整垮。」
孔鸣耸了耸肩,嚼着嘴里的冰块「咯吱咯吱」响,彷佛嘴里咬的不是冰块,而是墨一帆的骨头。
墨一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孔鸣把碎冰咽下,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违法犯罪的事情他们都敢做了,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当一回大丈夫!」
墨一帆瞥向他,心里知道这不是一条简单的路。
孔鸣嘴角挑起一丝痞气的笑纹:「毕竟我和堂叔是一家人嘛,这样『过命的交情』有助於促进家庭关系和谐!」
墨一帆把空酒杯搁在吧台桌面上,不咸不淡:「行吧,接下来你要动手了就自觉一点,最近不要出现在云小姐身边。」
孔鸣挑起眉毛:「咦?我怎么觉得自从我进门来,你一直都在阻止我跟云小姐往来?」
墨一帆:「我只是不希望云小姐受到伤害,我太太跟着着急。」
孔鸣明白了,敢情明里暗里提点了老半天,还是担心他的事会牵连到唐心语的安危呀。
孔鸣将手勾在墨一帆的肩膀上:「放心,我会注意的,毕竟我们是连襟,是一家人!」
墨一帆把孔鸣的手捏起,扔开:「抱歉,我不想与你有『过命的交情』。」
回想起一分钟之前才说过要收拾堂叔的孔鸣:「……」
墨一帆捞起外套:「走了,保重。在你解决孔家的事之前,我会替你看好云小姐,不会让她被别的男人勾搭走。」
孔鸣真是非常不爽墨一帆这种冷不丁往他心窝子上捅刀子的感觉,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离开一段时间才能保证云修瑶的安全。
墨一帆回到御龙首府,卧室的床头灯还散着柔柔的光芒。
唐心语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下意识搂过墨一帆的脖子。
墨一帆浅吻着唐心语的前额,低声道:「睡吧,明天有一份惊喜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