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好热,好渴?
再喝一杯吧。
……
等墨一帆他们敲定了在澳洲举办婚礼的大致方案后,才想起几人晚餐都还没有吃。走进餐厅,唐心语正举着高脚杯喝完最后一滴酒液。
唐心语「嗒」地一下,把高脚杯搁在餐桌上,脸颊泛红:「你们神神秘秘的,怎么讨论了这么久?我叫管家去热饭菜。」
林天佑拎起了酒柜上的空酒瓶,又去看了空空如也的醒酒壶,诧异道:「你都喝完了?」
唐心语轻快地点点头:「啊对!味道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林天佑抚额:「算了,你今晚还是留在林家住吧。就你这酒量,别回去了。」
墨一帆看了一眼酒瓶上标的度数:「这个度数……也能醉?」
林天佑好笑道:「看来心心还没有在你面前喝过酒,她是标准的半瓶倒。你别看她现在人清醒的样子,信不信她站起来已经走不了直线了?」
墨一帆又看向除了脸色微红,其他都十分正常的唐心语。
唐心语伸出一根窍细的手指,摇了摇,随后又指着林天佑:「他胡说!」
林彤笑着按下唐心语的手指,叫了个女佣扶唐心语上楼换洗,对墨一帆说:「一帆,时间也不早了,你今晚先在林家住下吧。心心晚上可能有些闹腾,你要多担待一些……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叫家里的佣人。」
墨一帆不客气地应下。
墨一帆在与林家人融合成一片时,墨澜清的时光就没那么好过了。
夜色深深,墨澜清的办公室还在灯火辉煌。发型微乱,脖颈间的领带早已被主人烦躁地扯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墨澜清将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件往前一推,仰靠在皮椅上,眼睑合着,眼睛下有淡淡的青灰,连下巴上都冒着点点胡渣。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墨澜清愣神了好久,才直起身子去接通电话。
兵荒马乱忙了一天,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都干哑了。
「喂?」
「墨经理,建设局那边还是不肯松口。我们几个在饭局上差点喝趴到桌底下,他们还是嘴里滑溜得很,一直在推脱说,最近上头风声紧,在合规范围内他们会加紧办,但流程就是这么冗长,没有办法,只能尽量。」
墨澜清眼里黑沉沉的,捏起一根香烟在指尖反覆碾磨:「礼呢?有没有送出去?是不是没有送到心坎上?」
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很丧气:「墨经理,该打听的我们都打听了,就差没把人家的内裤颜色打探得一清二楚。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审批就是这么困难。饭局后,我送了一个领导回去。路上那个领导有些喝醉了,说城西这块地皮叫我们不要着急,或许有些变动。」
墨澜清拧起了眉:「怎么好好的又出现变动了?」
「对啊。那个领导没有再说了,看起来他对内情也不太清楚的模样……」墨澜清的下属似是走到了什么僻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墨经理,我之前有个哥们在其他公司做事,刚才碰上了,跟我提起了一件事,我不知道会不会是……」
墨澜清提起精神:「什么事?」
「我那个哥们说,斯蒂安,就是我们闵城前两年才有些名气的那家外企,这两天项目部都在通宵达旦,办公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加班加点。他今天去谈业务时,斯蒂安说最近要争取一个大项目,腾不出人手去接他的小生意了。
我那个哥们就有些好奇,走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偷偷瞧见他们办公桌上有一张城西那块地的平面图。」
这个消息令墨澜清浑身一震,立即从皮椅上站了起来,严肃道:「他没有看错?确定是城西那块地?」
「确定!城西那块地的地块形状比较特别,他之前有印象的,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墨经理,你说斯蒂安会不会是看到了城西那块地的商业前景,想跟我们争了吧?所以建设局那边才对我们冲冲不松口,就是因为斯蒂安也在暗中联系着他们?
那现在,建设局是在观望着我们两家哪家更……我们都已经为这个项目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半路被斯蒂安截了胡,我们已经投入的工作都白费了!特别是上周已经同好几个大的建材厂商下了不可撤销的订单了,现在如果……」
墨澜清被这个消息确实惊住了。
他不明白,在闵城,现在哪里有人不知道城西那块地是他墨澜清在忙上忙下,不愿意与墨氏起利益冲突的,都自觉往后退了。这哪里冒出来的斯蒂安,怎么还有胆子半路跑出来截胡?
斯蒂安?
洋里洋气的名字,外企?
墨澜清有些着急起来。如果说斯蒂安在暗中跟建设局联络,那建设局之前还乐呵呵合作的态度,现在忽然变得含糊不清,那就可以解释了。
墨澜清挂掉了电话,紧紧盯着已经暗下来的电脑屏幕。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墨澜清疲态不堪,又心有不甘的脸。
「叩叩叩——」
在墨澜清心烦意乱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墨澜清把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有些不悦地喊了一声:「什么事?进来!」
「……怎么是你?」墨澜清略微诧异。
挺着大肚子的田婉婉提着三层保温盒进来,笑意恬静:「澜请,你工作到这么晚还没回家,宝宝很想爸爸,我就带宝宝来看看爸爸咯。」
墨澜清皱着的眉头微松,随后又再次皱紧,语气有些责备:「婉婉,你这不是胡闹吗?你都快到预产期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出来到处跑,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田婉婉愣了愣,茫然地微张着嘴,顿住了脚步,委屈地瞧着墨澜清,眼底已经泛起了一层水光。
墨澜清话才脱口而出,就感到不妥,抬起手掌揉了揉自己的眉目,沙哑的嗓音有些愧疚:「婉婉,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对。不过我只是担心你,和宝宝。现在你们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我最近工作太忙,没能抽时间陪伴你们已经很抱歉了,如果你和宝宝再因为我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去面对你们?」
墨澜清边说着,边接过田婉婉手里的保温盒,扶着她去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辛苦了。」
田婉婉恢复了恬静的笑容:「不幸苦,我只是心疼你。」
墨澜清望着田婉婉脸上的笑容幅度,总是不由自主联想起唐心语,那个自己内心对她存着歉意的女孩。
田婉婉把筷子塞到墨澜清手里:「吃啊澜请,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墨澜清恍然回神:「啊,我吃。」
田婉婉低眉顺眼,看着茶几上色泽鲜亮的菜色,体贴地夹了几筷子菜到墨澜清的碗里,不动声色地问道:「澜请,听说小叔和小婶婶最近在忙着筹办婚礼,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件新婚礼物送给他们呢?」
墨澜清把「小婶婶」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反覆念了几遍,才反应过来田婉婉讲的是唐心语,顿时觉得嚼在嘴里的鸡肉,索然无味。
墨澜清含糊道:「嗯……你看着办就好了……」
田婉婉乖巧地应了一声「好」,想了想,然后说:「我现在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出行也不太方便。要不然叫我爸爸妈妈替我们飞一趟巴黎,帮忙我们挑选一件比较上档次的礼物?」
墨澜清这个时候就已经回味过来了。
田婉婉这是又要来要钱了。
自从结婚后,田婉婉总是有意无意地接济娘家,被墨澜清的妈妈同墨澜清讲过好几次,墨澜清觉得田家毕竟养育了田婉婉这么多年,所以对田婉婉的行为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上周,田婉婉又打着墨澜清的旗号,将原先属於墨氏的一单生意说项给了田家。本来这是一单小生意,可偏偏田家的实力有限,承接的过程出了些岔子,客户商直接投诉到墨氏总部,要求给予赔偿。
这件事在墨老爷子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墨老爷子虽然没有在董事会上说什么,但在会议结束后,状似无意问了墨一帆一些关於同丰科技的事情,最后夸了唐心语能力不错,真的有林彤铁娘子的风范,感叹了一句「娶妻当娶贤」,墨一帆好福气之类的话。
故意落后出会议室,本来想诚恳地跟墨老爷子道歉一下的墨澜清,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其他的管理层对他投来嘲笑的目光。那目光好像在说,优秀的未婚妻不真心对待,反而鬼迷心窍似地迷上一个次品,现在只能没完没了地替次品及次品的家人收拾烂摊子,简直蠢笨的代表。
回到家后,墨三太太又在饭桌上对墨澜清一顿敲打,反正就是怎样都对田婉婉看不顺眼。晚上在卧房,田婉婉温柔小意地伺候着墨澜清,好不容易才缓解墨澜清心中的恼怒。
虽然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还是在墨澜清心里留下了疙瘩。
而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摊在墨澜清面前。
墨澜清将筷子一放,抛了一句:「我吃饱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随即起身,走到办公桌去打电话。
田婉婉脸上的笑意一僵,柔柔地道:「澜请,我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我也可以不用去……」
墨澜清打断她,脸上已经有不耐烦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会交给秘书去办理。你把保温盒收一下,快回去吧,天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田婉婉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墨澜清都能很好说话,什么都能满足自己,偏偏今天就摆起了脸色。
难道是……
因为唐心语要正式当他的小婶婶了?!
田婉婉收拾保温盒的手一紧,不敢再去看墨澜清的脸色。出了办公室,田婉婉的温婉柔和云消云散,取而代之是嫉妒和不满。、
唐心语!当初是你自己要取消同墨澜清的婚约的,现在已经嫁给了墨一帆,干嘛要再回来勾引墨澜清?!
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被田婉婉用满腔恨意咒骂的唐心语,完全没有感觉,因为她……
醉了。
婉言谢绝林家佣人帮忙的墨一帆,回到房间,看到在宽大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在一起,卖力挪动的唐心语,才明白林家人说的闹腾是什么意思。
唐心语青丝凌乱地盖在自己的脸上,吭滋吭滋地喘着气,嘴里还在嘟囔着:「谁捆我?哪个混蛋?出来!敢做不敢当!」
墨一帆真替唐心语庆幸林家的卧房隔音还算良好,否则这种话音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以为他们在玩什么角色play呢。
墨一帆触控着轮椅到床边,替她拉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捋开了盖在脸上的长发,露出绯红色的精致小脸。
唐心语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刚从泉水里捞出来的黑水晶,气愤不满地瞪着墨一帆,语调还带着拚命挣扎的娇喘:「好哇!是你!你终於伪装不下去了,要露出自己的大灰狼尾巴了?!」
墨一帆:「……???」
墨一帆今晚并没有喝酒,可怎么就听不明白唐心语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唐心语奋力地从卷起的被子中拔出自己的手臂,一把揪住墨一帆的领口,拉向自己,吐气若兰:「呵呵~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就是再怎么伪装,我也知道你的真面目!」
正在享受娇人儿主动上前的墨一帆心头一跳,紧紧盯着唐心语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判断,她现在的神智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唐心语的鼻息轻轻柔柔,不停地吹拂在墨一帆的鼻梁上,像一只白色羽毛,不停地挠着墨一帆的鼻尖,使他鼻尖痒痒的,只想打喷嚏,可又打不出来。
墨一帆大掌一托,将唐心语从被窝里挖出一半,指尖捏住唐心语的下巴尖:「你知道我的真面目?」
「一清二楚!」
唐心语似乎不满墨一帆捏着自己的下巴,两只窍细的手掌不停拍打着墨一帆的肩膀,想试图阻止墨一帆的迫近。
墨一帆压低嗓音,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低低在唐心语的耳边响起:「那你说,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唐心语实在受不了墨一帆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直接低下头,对准那讨人厌的手指,一口咬在他的指腹上,牙尖还在狠狠摩抆。
「嘶——」
墨一帆冷不防被唐心语跟被激怒的小兽一样一口咬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想要把手指拔出。
不料,挣扎的指尖在唐心语的嘴里,从柔软的香舌上滑过,激得一股细细的电流从墨一帆的尾椎骨上攀升起来,一阵酥麻。
唐心语觉察到墨一帆身子的僵硬,胜利似的把他的手指一吐,扬起下巴,斜睨着墨一帆。那个小傲娇的表情,墨一帆在唐心语同林天佑斗嘴的时候,看过了很多次,可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一次这样勾人心神。
想……日……
醉酒使人胆大的唐心语,丝毫没有感到墨一帆开始狼变的目光,反而不满现在趴在床上,与墨一帆平视的自己,抬脚几下踹开了束缚自己的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十分满意变换姿势后的居高临下。
唐心语两手抱胸,斜睨着墨一帆,看起来气势十成十。可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别林彤换上了丝质吊带睡裙,V领开得很低,露出了极具诱惑力的沟壑。
浑身娇媚气息满溢的唐心语,神态却毫无所觉,这样矛盾的两面结合在一起,偏偏又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魅惑感。
墨一帆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笼着唐心语的眸光开始变得滚烫灼人。
墨一帆的大提琴嗓音再次祭出,循循善诱:「宝贝,你说,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宝贝?」
乍然一听到这个称呼的唐心语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面前的这个大尾巴狼真的是在叫自己,心里有些不服气,抬掌就推了墨一帆胸膛一下,忿忿不平:「谁是你宝贝!我是妈妈的宝贝!」
墨一帆:「……」
果然不应该同神志不清的人讲情话。
唐心语盯着墨一帆,心想,大尾巴狼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这么脸大皮厚的人,死不认账。
好!
她就来撕破他的真面目。
唐心语猛地一下靠近墨一帆,粉嫩的桃花唇瓣轻轻抆着墨一帆的唇线:「你很喜欢我这样碰你?」
柔荑顺着墨一帆的衬衫前襟缝中伸进去,在他的胸肌上来回滑动。
唔……手感好像不错……
唐心语半眯着眼睛:「你还喜欢我这样碰你?」
从唐心语的唇瓣碰到自己时,墨一帆浑身的血液就瞬间沸腾起来,不停地在身体里激烈冲撞,大声叫嚣!
随着唐心语一步一步的动作,强烈的慾望快要压断墨一帆的自制力时,唐心语轻哼道。
「你看,你下面顶起来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