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帆两手插兜,踱步到唐心语的面前,视线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将她指尖的轻颤看得一清二楚。
「不提早回来,怎么能知道家里的小狐狸想要溜走呢?」
唐心语眼波剧烈震荡起来,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
墨一帆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唐心语这才看见他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受到惊吓似地连连后退,小腿肚撞在身后的行李箱,身子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白色手套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没有急於把她拉起,而是维持着上半身往后倾斜,悬空的姿势。另一只白色手套顺着她的小臂,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缓缓而上,爬上她的胳膊,爬过她的肩头,最后在她的侧颈处流连。
「不是什么?不是逃跑?那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即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手套,唐心语依然能感到墨一帆手指上的冰寒,透过手套渗入她的脖颈,激起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
墨一帆的大拇指在唐心语的颈动脉处来回抚动,似乎在感受着指尖下,证明生命体征的脉搏。
唐心语没有支撑点的后腰,因为长久的悬空而肌肉发酸,可她不敢吭声一句,只能在心里不停保佑墨一帆的恶趣味赶紧消逝。
墨一帆慢慢凑近唐心语的耳畔,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我对你不好么?」
面对压顶的迫人气势,唐心语呼吸都快停滞了:「没……没有的事……我只是约了云修瑶,我们一起去旅行……」
「你不知道么?」墨一帆指尖一用力,捏紧了唐心语窍细的天鹅颈,「你一心虚的时候,你的眼睛就会往左边瞟。」
唐心语呼吸一紧:「不是,我……」
「嘘——」
墨一帆轻轻嘘了一声,止住了唐心语还没说完的话,语调里充满了强烈的控制欲和不耐烦,彷佛他身体里正囚禁着一头凶猛的野兽,唐心语此时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释放野兽蹿出牢笼的钥匙。
在墨一帆终於大施恩德地把唐心语往回拉时,唐心语只觉得被抓住的手腕好疼,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嘶——」
唐心语忽感身子一僵,才后知后觉在心里大呼不好。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声,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墨一帆用力一拽,直接把唐心语撞向自己的胸膛,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紧紧扣在唐心语的后脑勺处。
身体紧贴的地方,一片灼热。
「放开我……」
墨一帆身体里的牢门应声而开,凶残暴戾的野兽撞开了牢笼,闪电般速度精准地扑向自己的猎物,张口就咬在猎物最娇嫩的脖颈处。
猎物的芬芳和馨香,无不在勾起野兽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慾望,诱惑着野兽露出锋利的獠牙在白皙细嫩的脖颈上反覆碾磨,直到唇齿间品嚐到鲜血的甜美。
唐心语腰肢被牢牢掌控,身体向后弯成一道新月,透过眼角渗出的泪花,她看见穿衣镜里,自己的脖颈出一片鲜血淋漓。
宛若一支即将被折断的,带着清晨露水的百合花。
……
「呼——呼——呼——」
唐心语猛地坐起来,摀住自己的脖颈,而后将手在眼前摊开。指尖覆在掌心上摸了摸,没有黏腻的湿意。
低垂下头,看着被面上的花纹,再扫向四周的家俱摆设,才让唐心语明白,她刚才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境。
卧室的窗帘十分隔光,卧室内一片昏暗,根本令人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时候。
唐心语摁亮了手机,凌晨四点四十五。
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於感官真实了,唐心语老是觉得自己的侧颈疼痛,时不时就忍不住去揉一揉侧颈。
吃早餐的时候,看样子已经恢复正常的林彤关心问道:「心心,你落枕了?」
正抬手揉颈部的唐心语:「……」
唐心语尴尬地放下手:「额……可能是。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林彤:「睡得还行,就是刚刚被别墅前面的施工给吵醒了。」
唐心语端起牛奶,随口问道:「什么施工?修路吗?」
林彤摇头:「是增加什么讯号中转器,听说是昨夜有人找移动公司投诉了这一带的移动通讯信号差。」
信号差?
「噗——」
唐心语一口牛奶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