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你回去罢,我躺会子就好了。本来想同你探讨棋术的,谁知道竟突然如此。”颜安藏又咳了两声。
容与听不出话里的留意,便起身道:“那我走了。”
颜安藏暗悔失言,直接在晕倒在棋盘上。容与见他病情如此严重,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便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想起须长风早已下山,师父又闭关了,一时间也不知找谁来问这病如何治疗——他成为凡人这些年,虽然生过病,却是捱一捱,休息会子,便过去了。眼下见颜安藏如此,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先找了条凉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渴……”颜安藏唤道,容与便将水喂他喝了,扶他起来喝水时,手指轻轻划过他唇,不由得有种异样的感觉。
“冷……”颜安藏呢喃道,容与找了床被子,替他加上,可他还是喊冷。
“三床被子了,还是冷吗?”容与坐在床边,见他眉心皱着,看来是不舒服得紧。他想为他抚平眉间皱纹,颜安藏却似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放到心口,闭着眼呢喃道:“暖和……”容与心道这人真是奇怪,但手被他抓着,也只能靠在床边,微微合眼。
似睡非睡间,似醒非醒间,他隐隐觉着有人将自己带向了床里面,但无奈彼时困意太重,只以为是梦境。
这一觉容与倒是睡得极其安稳,没有了昆仑雪山的寂灭,也没有杀敌的血腥和担忧。只是醒来时他倒是吓了一跳,差点跌下床去,自己竟然搂着颜安藏的腰!不过他的惊讶并不关于男女之情,只是觉着自己向来不喜与人接触,怎会如此主动地去楼一个人的腰?思来想去,也只有将其归结于自己睡觉不老实罢,毕竟颜安藏还在病着,脸色苍白,也没有力气动弹。
所幸颜安藏还没有醒来,他掰开他的手,替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彼时顾陶已经回了春月,找不见容与,便来颜安藏房中,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正巧碰到容与下床这一幕,容与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望去,正好瞧见顾陶惊诧的目光。他想顾陶的惊讶应该也与自己相同罢,就不做解释,只是招手叫她过来,顾陶收住自己惊讶的下巴,却没进去,反倒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出去了。
“最近他们怎地如此奇怪?”容与心道,整理好衣服上的褶子后,他去厨房熬了点清粥,放到颜安藏床边的柜子上,唤他起来喝,颜安藏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道声“多谢”,但手脚俱软,端不起粥,只说放着待会再喝。容与自然是理解不了这话外之音,真的乖乖放着了。颜安藏剧烈咳嗽了几下,容与才道:“你这病来得如此突然,我陪你去看看大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