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锦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愣。
这人……谁呀?
男人似乎是看出栗锦的疑惑,他温和的冲栗锦笑笑。
「我是阮九先生的专人律师,这次阮九先生除了想要招待您好好吃一顿之外,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您。」
律师将包里的合同拿了出来。
「是什么?」栗锦满身戒备的问。
律师将合同递了过去,「是『汝缓归』酒店百分之五的股份。」
栗锦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律师笑了笑说:「栗小姐没有从『汝缓归』这个名字之中感觉出什么吗?」
……
黑夜逐渐的吞噬掉整个天空,此刻一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墓前,迎来了墓主人生前最熟悉的一个朋友。
阮九捧着一大束的文心兰,身上带着夜里的寒霜。
他是一个就算带上面具也笑意不达眼底的人。
可这一刻,在这座墓前,他露出了一个特别干净的笑容。
一如他十五岁的那年,站在树下冲她笑的那个笑容。
阮九伸出手,颤抖着指尖抚摸上了墓碑上的照片。
「阿媛……我好想你。」
手指触碰上墓碑照片的那一刻,他彷佛听见了裴瑗的笑声。
那是每一个最好的天气里,她嗔怪的喊他名字的样子。
「小九,你又在学校里打架了?」
「小九,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藏什么藏!过来给姐姐看!」
「小九……姐姐要结婚了。」
「小九,M国的路很远,你要注意身体。」
阮九捂住了心口,一颗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当天拍的栗锦跳舞时的照片。
「锦儿现在长大了,还好,我看过了,她成长的非常出色,开朗又幸福,她和你长得很像很像,我看你的照片的时候,总有人会错认成她。」
阮九坐在了墓碑前面,盯着裴瑗的照片笑了笑,打开了打火机,火舌卷起照片,照亮一瞬的温暖,「我把她的照片派下来了,正好烧给你,你也看看,你肯定也很想她。」
「她画画也好看,还喜欢在画卷的右下角留下和你当时画画一样的标记。」
「就是吧她那个男朋友我不太满意,那样的男人不好把控,我担心她受委屈,你说呢?」
他说着神神叨叨的话。
爱到骨髓里的痛就是,从那人死了之后,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开始求神,跪佛,信仰上帝。
所求只有一件事情。
要是能梦到她多好啊。
要是天天都梦到她该多好?
阮九将文心兰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面。
漂亮的花朵和寄给栗锦的那张明信片上夹着的那支干花一样。
干花的花语里藏着他这一生的秘密。
明信片上写着他这一辈子的痛。
文心兰的花语是,隐藏的爱。
他对她隐藏了一辈子的爱。
在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他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一年我才高一,你已经二十二了。」阮九将脑袋靠近过去,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我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却温柔又大方,已经到了盛开的年纪,那时候就是我配不上你。」
「现在我都老了,马上就要三十六了。」阮九轻笑了一声,眼泪从他眼角划过,「而你永远的被那该死的岁月停留在了二十七岁,花朵一样的年纪,还是我配不上你!」
手腕上的手表从袖口滑出来。
秒针划过一天的最后一秒。
十二点到了。
阮九将藏在怀中的神灯链拿出来放在了花束的方便,他在冰凉的墓碑上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以前我比你小,你让我叫你媛姐。」
「现在我比你大了,我想叫你阿媛。」
他靠在墓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阿媛……情人节快乐。」